第一章 无憾（2/2）

他仿佛化作了一道血肉流星，染红了冰雪神国的寸寸苍穹。流光从千丈高空向着纳特砸落，林思那愤怒的声音在空间中响起：“狗屁神明，你有胆就接我一招！”

化为庞然大物的纳特眼中似乎前所未有地动摇了，祂发出爆裂般的吼声，然后便见到林思化作的血流星像是陨石撞山岳般击中了祂的肉体。

轰地一声，林思从雪花中飘落，像是被遗弃的垃圾，从天穹掉落地面，随即一个巨大的坑洞形成了。此时的林思失去了双臂，满身都是血口，整个人成了个血人。

林思尽力睁开仿佛被血染红的眼睑，看着那个身上被炸出血洞，正暴怒地四处砸地的寒冰之神纳特，叹息一声，喃喃道：“终究是没能灭了这家伙。”

林思努力地试图站起，但现在他的双臂断开，身体又没力，只能勉强坐起来。他看着面前飞舞的雪花，头一次觉得它们不那么讨厌了，能干干净净地死在这雪里，倒也是幸事。

当然，那是在纳特会放过他的基础上。望着面前如桃花飘落的雪花，林思迷蒙着双眼，呼出一口冷气。也就在这时，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：“没关系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。”

“队长？我是出现幻觉了吗？”林思双目似乎有点迷离，但他随即回过神来，这是队长透过摄魂壶在对他说话。刚刚没掉泪水的林思忽地流下了一滴泪，一滴血泪。

“是啊，没人会怪你的。”娇媚的声音响起，那是小妹的声音，她说话的声音好像总是能让人升起一道暖意。“小子别失意，你毕竟是我们中间走到最后的。”

这是林思的老对头，他在自己被神卫围住的时候将自己推离战场，林思活下来了，老对头却将魂魄投入这摄魂壶中。不知不觉，他的血快流光了，泪水却盈眶。

“哈哈，既然如此，兄弟们就送你一程！”这是何将军的声音，他的声音中像是一直带着些豪迈不羁，随即在林思愕然的神色中，各个熟悉的声音响起：

“小林子，带着我们的意志回家看看。”“这次不许摸鱼了，我是一直相信你能成为九级强者的。”“见见另一个我，然后狠狠地鞭策他！”“像我这样的胆小鬼，也只能请你告诉吴倩离，我喜欢她！”

林思仿佛还不知发生了什么，便见摄魂壶开始颤抖起来，随即一道道白色的魂魄从中喷涌而出，在他的身周围绕，他隐约能看见一张张熟悉的脸庞。

“再见！”“再见！”“再见！”那些脸庞像是在微笑，然后林思被猛然炸裂的白光弄得眼睛一花。白光围绕住林思，很温暖，但在纳特的眼里，林思不知怎么就凭空消散而来。

纳特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，整个孤峰上的冰雪似乎开始颤动，然后无数雪崩冲刷着山谷。这就是神的力量，它震天撼地，却无法阻止摄魂壶里那些强者的意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