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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回 龙潭风涌 肃杀戚戚(17)(1/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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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一诧,皆寻声望去,却见太子少师,那位程门少主正疾步奔来,其步履匆匆,神色焦急,待奔至勋帝近前,先是震惊于眼前所见,继而急整心智,镇定心神,撩衣向勋帝跪拜,又昂首道,“臣程远冒死闯宫,只为与陛下有三问求教,陛下若能解之,则臣忧心可去,再不多言,惟听陛下治罪!又或为陛下执刃,愿为陛下之恨亲赴刑场,伐陛下欲伐之人!请陛下思量!”

勋帝注看程远,不觉又添三分怒气,先声质问,“朕命你与太子于东宫之内接见东越使臣,如何你二人皆擅入内廷?那东越使臣何在?”

程远见得眼下境况,倾刻明了林柏先前所言,他虽不知事由何起,但全然猜得到势往何去!“陛下若不能止杀戮!想来,要不了许久,便知东越使臣何在!”

“放肆!”勋帝大喝,“程远,你不要以为朕不敢杀你!未得朕旨意,你何敢纵放东越使臣?”

程远仰头对视勋帝,从容道,“臣也未得旨意要幽禁东越使臣。臣擅入内廷是为忧心所在,特来请问陛下:倘若东越陈兵边关,陛下欲拟何人申饬?倘若青鸢剑指颐阳,陛下欲拟何人迎战?倘若越王当真逆天行事,兵临城下,陛下欲如何平复?陛下若心中有解,臣当自刎谢罪!”

勋帝当真被程远问住,可说是每一问于勋帝而言都是无解!他不得不思量:东越兴兵,谁人能平?可又心存侥幸,“何敢?东越何敢?青鸢何敢?你又如何知道东越会陈兵边关?”

程远一指地上已无声息的青鸾与哀哭不止的青澄,凄然反问,“陛下难道不知他们来处?倘若独子被杀,亲妹遭难,未知武安大将军会做何反应!陛下且以心度心,以情度情,便知后果!”

“放肆!”勋帝仍厉声断喝,可是目光还是不由自主转到太子身上,再想方才那生死一瞬,倘若太子真的被狼咬死,他必要使天地同葬,山川同哀!那么青鸢之子若亡呢?青鸢又会如何?

只是,勋帝虽也料知后果,可终是屈辱难奈,“子往不知此中曲折……他东越……实欺朕太甚!”

程远确实看不透此中曲折,可是勋帝未肯直言,眼下也不是探问之良机,只能先息杀戮,于是叩首再言,“可是臣知陛下!臣知陛下之天下!陛下胸怀远志,所有利弊得失都须从长计议!而今天下惟陛下宽仁圣德,可方使四境归心!倘一方生乱,焉知狼烟所向,是招敌还是盟友。”

勋帝恍然。程远之言再明晰不过!东越若兴兵,南召必趁势而为,到那时天子之境必是遍地狼烟,却难寻一方救援!四境归心?胸怀远志?勋帝想来不觉凄然苦笑,若宽仁圣德能收人心,那四境屯兵是为何用?而所谓胸怀远志又是何其远哉!已有东越为阻、青鸢横亘,只怕三年五载都难见遂志之微光!眼下屈辱尚不能平,何谈酬答远志!勋帝愈想愈是幽愤满怀,可眼前情形又不能不顾,诚如程远所忧:东越若反,谁人平乱?思来想去,惟剩一点自嘲!

天子如是,可怜之至啊!勋帝闭目叹息,再睁眼时,重看庭前景象,怒杀之后的残局,至少使他受辱的青门女子已死,那就——且这般罢!勋帝将要摆手撤去檐上的弓箭手,却见一宫人踉踉跄跄飞跑而来,边跑边喊,“不好了!出兵乱啦!东越阵兵边关,剑指帝都!东越反啦!”

勋帝闻声不由大惊,程远更是惊得心颤胆寒,顾不得许久,先已起身冲向那奔来的宫人,拦住喝问,“从哪里来?谁人散播谣言!可知蛊惑人心是杀头的死罪?!”

小宫人跑得帽倒衣散,满头大汗,手中却捏着一块血字白绢,见了程远直接按向其掌心,气喘吁吁道,“血书……东越虎啸参军的血书……递在庆霄大殿……说,说东越阵兵,但有民殇子亡,必叫城倾宫破!请陛下……请陛下好生……归还越地子民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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